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题记 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此刻,我就在你的身边,焚香调弦,心里唱着这支歌,一支寂寞的歌。你能听见吗?
(一)
每次,只要一想起他,她总感觉心里像绷着一根极细的弦,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弄着,“1.2.3.4.5.6.7…….”发出清脆的音符,像水滴落到金属薄片上,与他在她脑海里的样子极恰当地融合在一起,他清澈的目光就在她的眼里荡漾开来,这一荡漾就是许多年。
她想象着他那张永远带着温和笑容的脸,一如当初他坐在那高高的考官台后面,微笑地看着她,温暖而清晰,抚平她青涩地紧张和不安。就为了这个,她努力让自己在这座城市扎下根来,她对自己说:那样,就可以跟他呼吸同一片天空下地空气了,多好!!
但缘分就是这么奇怪,尽管在一个集团工作,很多年,他们都未曾碰面。也许,她只是他录用的毕业生里很普通很平凡的一个,早就丢到记忆之外,可她一直记着他的电话但从没拨打过,尽管这个号码在心里滚来滚去无数回。。。。。。
她还经常会遐想,想他突然站在她面前,微笑着伸出手拉住她,带她穿过这个城市里的大街小巷,蓝天白云都像在童话里一样美丽。她对着暗蓝色的夜空跟他说晚安。他藏在她的心底,远远的,看不到也摸不着,却始终熟稔。
也有偶然。
有一天,她去总部,意外地碰见他。其实也说不上是意外,他就在总部工作,她内心渴望着这样的意外。可他在忙碌着,眼神只是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瞬,只一瞬,就错开了。于他,她始终是个站在远处的陌生人。
又有一天,他来到她工作的部门,不是找她,却让她一下子紧张和激动地不知所措,她心里想了好多话的,结果没容她把这些话说出,他就走了,因为他要找的人不在,他甚至没有喝一口她为他细细泡的绿茶。于他,她顶多只是个害羞却热情的小姑娘,她笑了笑,他不记得她的。
可世间就是有这如许多的峰回路转,柳暗花明。
然后,他突然离她变得很近。他被派到她的部门成了她的直接上司。这一惊喜让她每天更像生活在梦里,精神很亢奋却飘忽不定。她的隔间正对着他办公室的门,她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貌举止,哪怕一个细枝末节都要考究,因为她希望当他偶尔对自己的目光停驻,每一次都是赏心悦目。她很努力的工作,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离他近一些。可是,人与人之间的关系,多么微妙复杂,他就在她身边,他们之间却从没有沟通的机会,想想挺傻的,从19岁开始,追逐这个男人的脚步,甚至渴望像美人鱼那样接近他,傻得可爱吧!可他终究在天边!不过没关系,近在咫尺的天边,能清楚地仰视,一样让人满足。
时间飞快地过去,他于她,仍然是身边的一阵风。可是她觉得幸福!爱,本来就是一个人的事情,不需要太多。得与失之间,知与不知之间,谁比谁婉转,谁比谁幸福?从一开始,她的付出就是付出。
她的窗外是一片很大的树林,郁郁葱葱,闲暇时,望着这片绿,她仍会偷偷地傻想,想着和他——她心爱的人儿走在树林里,阳光照耀在彼此的身上,仿佛是世外的仙境,鸟儿在欢快地鸣叫着,多好!
她还时常会想起这首歌,就像有人从水里托起一只红珊瑚,呈现在面前,色泽鲜红,水滴未干,如同她的心迹:
今夕何夕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
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
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
这是一阕诉说与心目中爱慕对象同舟,欣喜若狂又战战兢兢,不晓得如何安顿自己心情的古代歌赋。她就用弹奏这千年绝响的弦把自己裹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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